"人同自己的劳动产品、自己的生命活动、自己的类本质相异化的直接结果就是人同人相异化"

正月里

  匆忙中一年又过去,过年也显得越来越机械化。有人说春节的物质基础建立在农耕的基础上,在一整个农耕国家的全部作物的种植周期结束之后与下一个种植周期开始前的空白时间便是春节。在古代,农闲往往预示着年的到来,然而显然在工业化完成的现代中国,古典农业已经几乎荡然无存,春节这一与生产息息相关的特殊节日存在的根基正在日益消失。然而事物的发展往往沿螺旋上升,同一事物在不同的历史时期往往存在不同的含义。在越来越多人感叹年味稀薄的今天,是否有人思考过过去的年味与未来的将会是同一类东西。在我的记忆中年味可能是与朋友在小区里放擦炮,一块钱擦炮,五毛摔炮,这是十年前的价格,直到它们从小店中消失都一直没有变过。这些年城市里限制燃放烟花爆竹倒确实让我所认为的年味淡了些许,有些东西很难跨越时间,辟如在大年初一的凌晨五点被外公喊起来放烟火对我来讲早已成了回忆。人生匆匆无法驻足,围在一起过年的亲戚之中老人愈来愈少,年轻的面孔愈多,但现在只有春节,绵延了千年岁月的古老节日,能再将血缘或浓或淡的那么一群人再聚集一起。或许在外地上大学后才能体会些许着急回家过年的心情,也或许诺干年以后,当大圆桌上的老人消失殆尽了,年轻人们便不再愿意被传统束缚,抽空了其文化意义的春节也就只能变成纯粹的“寒假”罢。凝思许久,八仙桌上的半生的猪头还蒸腾着热气,外婆坚持着过年的牲祭,窗外悉数地响起烟花的声音。我又想到过去海滨公园那总会在每周周一晚上举行烟火秀,现在大抵是没有了。我并不知道什么时候取消的,现在细想自从我升入中学后我对那些属于童年的东西的注意也渐渐稀薄,用彩色铜纸印刷的市电视报,每年一次的菊花节,东门车站的露天排档。我甚至都不清楚他们中哪些是因为各种缘由消失的哪些是因为我不再关注他们而淡出我的视线的。日子寡淡,但我觉得还是得驻足欣赏下路边偶然升腾的烟花。在正月里,开始珍惜当下吧。

过去

  有人总是问我为什么总能接上别人说的梗,我觉得这只能归咎于我过去每天都在网上冲浪,现在倒是不看了。现在网上的梗一茬一茬地出现,几乎每周都有新的,也许是因为社会的浮躁也许是互联网社区的聚集效应。我网上冲浪的时间大概与我的Q龄相当,肯定是比不上小学开始就浏览乌云找漏洞的牛神。看动画倒是挺早,幼儿园里就常放铁臂阿童木这类子供向的动画片,回家也会看金鹰卫视放的神龙斗士,魔兵传奇这类。哥哥初中时有套橙路的CD,当宝贝一样供着,借过我看过几张。幼儿园的我看着这种三角恋作品可以说非常懵逼。上小学后看的越来越多,那时候上面的封杀可以说完全没有,迅雷看看优酷土豆上甚至有全系列的出包王女,DXD这种满是擦边球的肉番。特别是四五年级拿到母亲用剩下的一台诺基亚X6之后。那大抵是我人生中第一台智能机罢,上面搭载了在当时已经落伍了的塞班系统。但是它可以在浏览器上下载.3gp的超低清视频播放。作为2G向3G过渡时代所诞生的流媒体格式,画质可谓是烂中之烂,我拿来看零之使魔里露易丝的头发上都是极致清晰的像素块。况且塞班系统对web的兼容是那么的差以至于甚至无法在线播放,但这对那时的我来讲可能算得上至宝了。直到临近小学毕业时它寿终正寝,我用它看了许多的动画。
  过去的人的需求总是那么低,现在我对480P的视频根本嗤之以鼻,小学时看个320×240的动画却不亦乐乎。过去推咖喱,没那么多国内汉化组帮你汉化,靠着港台盗版急死人的速度,不知道几年之后才能玩到。那时候大伙都是夹着生米直接啃,以至于勤劳的劳动人民们发明了著名的塞式翻译法,即抛开语句中的平假名与片假名直接理解剩下的汉字。那时候二次元(大概还不叫这个)圈子还纯的很,国内高等学府作为新潮文化的桥头堡,校内的BBS更是同好们交流的聚集地。塞式翻译法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在清华的BBS里流行开来。那大概是千禧年前后0405年左右的事了,我肯定是不可能亲身经历的,但我冲浪时候也是常常从或是NEWTYPE,繁星吧这样的网络社区亦或是QQ群这样的聊天室听人谈起。现在在网上大概是看不见有人科普了,大抵是和年夜饭桌上的老人愈来愈少同一缘由吧。但不可否认,塞式翻译法是属于那一代爱好者们的热情,他又点燃了多少人对ACG的兴趣,催生了多少汉化翻译组的诞生。在资源相对匮乏的前互联网时代,多少人就这样一字一字地理解大洋彼岸的作品,将第一手信息放到网上相互讨论。那是一个圈子的黎明时代,诸多先行者点燃了黑夜里的火炬,磕磕碰碰地指引着后来者前进。漫游字幕组,花园字幕组等一批最早的汉化组在2001,2002相继成立,敲响了黄金时代来临的钟声,几年后便是日本动画界在泡沫世代后的第一次井喷期。这些很少在现在所谓的二刺猿圈子里被讨论,有些事成了理所当然,老人们走了一批又一批,留下的只有早已沾上了浓厚的电子包浆的“古早味”。延续的东西也有,但变味的更多,甚至是化作了粪坑的。黄金时代早已结束,但我想那些先驱者仍不应被遗忘。

过去·续

  上了初中以后我还是看动画,网上冲浪也愈来愈严重。现在仍记得我初中时在被窝里一晚上看完命运石之门第二天起来继续上学的事。2015年我接触到了kancolle,而舰c出圈大概是同年动画播出的事,那时网上还流传着“国之将亡,遍地舰娘”,“东舰共荣”这类的梗。好像是kancolle动画播出之后的comic market展上舰c短暂击败东方登顶同人志数量榜一过,搞得舰豚和东方厨那时候经常在网上骂来骂去。有的做东方同人曲的社团去做了舰c,有的汉化组组长取消或是延后翻东方本子转而去翻舰c。我那时候沾点东方,新作玩过红魔乡,花映冢星莲船。舰c动画播出以后又去玩了舰c,属于是走在互联网前列了。后面的事就是战舰少女和舰c因为各种缘由开打,国内二刺猿第一个粪圈————舰圈诞生了。有些东西过于久远(确信),很难再考证当时的情况,但作为亲历者,我还记得战舰少女公司70万买下舰c吧吧主,双方展开了激烈的帆船大战,到后面双方开始互扔赵弹以至于战舰少女直接被打裂了,字面意义上的。属于是贴吧大战神狙后又一互联网新兴技战术的练武场,以至于开盒都显得有些幼稚,户籍神们直接受到了暴力机器的降维打击,我在这里也只能说一句好似。
  或许是毒爆虫的报复心理,我的贴吧大号在繁星吧开车被封了。但至此之后二刺猿里站队,扣帽子,找团开的风气愈甚。舰c在国内视频网站被封禁,无论游戏动画。正巧那时上面的净网行动和打击盗版相继到来,我可能各种破事给恶心坏了,从此基本不再在网络社区上发表评论。从此,有些东西开始变味了。

拾遗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群里刮起了看皮套人的风,大概是从上海人开始,导致牛哥也深陷于其中。而我的建议是管人害人,远离管人至少能延长二十年寿命。你说巧不巧,我又正好亲眼目睹了v圈(那时候不叫这个)从正常变成如今互联网首当其冲的粪圈之一。我以前看油管上的艾琳,那时候绊爱还没出道,甚至于虚拟主播这个词都没有。艾琳在油管上投那种立绘不会动的油库里视频,大概算是2D虚拟主播的起源之一。后来就是绊爱出道,四天王的事情了,那时候虚拟主播还不是个炙手可热的东西,看的人都比较正常。印象里身边倒是有一大批人去看管人了,甚至给人有一种虚拟主播要加入ACGN变成ACGNV的势头。去看管人的老二次元们以极大的热情建立起了一个个的搬运组和烤肉组,为国内的观众们带来一手的虚拟主播信息。
  作为v老嗨的牛哥曾说过v圈的历史前半部分是视频势,后半部分是直播势,但我觉得其中还得增加一条个人势与企业势的暗线。作为一个炙手可热的蓝海行业,虚拟主播向红海行业的转变是不可避免的,更多的管人代表着更大的竞争,然后作为一片肥沃的绿地,资本大棒的注入也是必然的。索尼,角川,电通纷纷下场,资本在带给这个行业更大活力的同时也埋下了骇人的地雷。此时,无论国内还是日本,虚拟主播欣欣向荣,彩虹社的建立让视频势向直播势转变,木口的建立则象征着日本虚拟主播行业的统治力和文化输出达到了巅峰。彼时的批站,白上吹雪的视频轻松就能达到六七十万的播放量。然而这一路上雷暴的也不少,无论是作为虚拟主播四天王之一,著名美八肉的狐叔的隐退,更罔论之后作为v圈第一场地震的游戏部事件。木口五期的魔乃中之人暴露出道10天光速引退,彩虹社的铃原露露中之人线下遭到尾行而毕业,众多个人势从出道至毕业可能关注数只有几十,虚拟主播的诞生地日本已经暴露出了管人们存在的诸多问题,直播势的偶像化,观众的饭圈化,公司的囚笼化。而此时虚拟主播的最大被输出国,赛里斯中,国v正在进行一次次的尝试,烤肉组们还未变味,契丹的“v圈”此时还是良性向好的,但我已经看见了滑坡的端倪。v吧的建立也可以说赛里斯“v圈”这个词诞生的伊始,此时那里还是少数正常的贴吧。
  因为高中学业的繁忙,我不再关注管人,后面事也就家喻户晓了。国内“v圈”最大的雷炸了,tskk事件,木口鲸落,中国市场被本部切割,转而向欧美进军,之后到现在国内海梓嘉,国外虹男杏女的局面逐渐形成。一时间国内冲蝗四起,也是此时独轮车诞生了。尽管冲蝗很成功,但很多不可名状的人狂暴鸿儒了已经走向畸形的赛里斯v圈,v吧正式且完全地朝着粪坑大踏步迈进。此时的v吧早已不是那个开别人笑嘻嘻,开到自己推哭唧唧的半纯良的讨论区,在乐府手中几经易手,盒子哥,抽象人,互联网泰伦虫大量涌入,乐子人朝米线人转变,这里完全变成了比抗吧孙吧二吧更甚的粪坑。冲塔是常态,造米线是兴趣使然。当然相关讨论区像是泥潭,S1里的这种早跟着国内二刺猿圈的变质一起变了,v圈的雷更像是支加速剂。捧红了孙笑川的乐府把控大局,作为一手打造“抽象宇宙”的大人物,改造v圈更是手到擒来。木口鲸落后赛里斯v圈里的空窗期本是国v崛起的黄金时间,可比国v崛起更快的是赛里斯v圈的变质。资本已经深深在这一片庞然大物的残骸上扎根,时刻准备着孕育出满是恶臭与蛆虫的恶之花。
  后期的冲蝗早就变成另一种东西,冲蝗的人早不是原来的那批。而很难不让人联想tskk事件的背后是本国资本与海外资本的一场暗战,如日中天的木口倒下了,国内垂涎这块肥肉好能下嘴。终于蝗被踩死了,该离开的都离开了,赛里斯v圈中冲蝗的狂热却并未散去,积攒着等待着下一次爆发。赛里斯的二刺猿早和抽象缝在了一起,“v圈”更是成了究极缝合怪,赛里斯特有的直播环境催生了此般怪物的诞生,有些时候臭的只会更臭,在屎坑里打滚,不免粘上一身屎。空留下团建和烂炒的赛里斯虚拟主播讨论圈还余下了什么?我想也只有乐子罢了。至少现在的我会认为,还看v的多少都沾点。

  匆忙之中回忆的东西,脉络很乱,有些都遗忘了,还有的可能不是那么正确。作为已经完全脱坑的与好好审视过去不成熟的自己是非常必要的。一昧地沉浸在虚拟中只会溺死自己,多看看现实,尽管有时候那不是那没得美好。过去的一年里,在牛哥的帮助下装了nas,虽然配件基本都是从小学生哪里嫖来的。准备着三月的蓝桥杯,希望能拿个奖。弟弟准备去日本留学,那以后去日本旅游倒也是方便了许多。希望未来的人们能够冲向星河,而不是溺死在这一片空洞地电子海洋之中。
  写完这篇的时候也许正月已经过去了,中间断断续续写了几十天,要完整地回忆可太痛苦了,我也只能是连想带猜。开学的日子临近了,不知道下次坐在椅子发呆追忆过去会是在什么时候。

于壬寅年正月里

本文纯属虚构